70.第六十九章-《我还没摁住她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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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星洲憋闷地想。春天来了秦渡怎么这么花枝招展,是因为那个那个本来可以吃猪扒包的小姑娘吗……

    秦渡拧了拧钥匙,汽车嗡地发动了,许星洲系了安全带,车里有一股令人舒服的皮革和香水味道。

    许星洲接着意识到,秦渡今天的确喷了些香水,带着一丝北非雪松又坏又温柔的味道。

    ……他根本就是来勾搭那个姑娘的吧。

    许星洲简直不受控制地想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个,”许星洲点了点秦渡的肩膀,状似不经意地问:“你那天要来给送猪扒包的那个女孩子,是哪个院的啊?”

    窗外新绿变换,阳光明媚,秦渡一手握着方向盘,一手点开了播放器,放了一首英文慢摇。

    “……嗯,”秦渡漫不经心地胡诌八扯:“好像是临床医学院的吧,我也想不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:“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闷闷地嗯了一声,抱着胳膊,朝窗外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——心里酸酸的。

    许星洲将脑袋靠在了车玻璃上,外头阳光打在她的脸上。她突然觉得自己没化妆出来真的太蠢了……没化妆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,素面朝天。

    ‘人家可和你不一样。那姑娘长得漂亮,又可爱又有礼貌,见了我就知道要叫师兄。’

    许星洲:“……”

    毕竟他也是送自己过去,很辛苦,道谢还是必要的。许星洲拼命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张嘴。

    过了会儿,许星洲羞耻地鼓起勇气,小声喊道:

    “今、今天辛苦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她又停顿了一会儿,终于挫败道:

    “师、师兄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强自镇定地道:“你们是真的很闲吗?”

    “闲倒是不闲,”秦渡闲适道:“只不过对你格外有时间罢了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:“……求求你们忙起来吧!大学生当为国为民,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感好吗!”

    她的位置非常尴尬,阶梯教室的桌椅向来都是一体的,秦渡站在靠走廊的一侧,将许星洲的出口堵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秦渡朝前一步,把出口一堵道:“关我什么事?”

    许星洲说:“鲁迅先生就说了!愿中国的青年都摆脱冷气,只是朝上走,你倒是好……你能不能让一下?你是觉得找我茬很有趣是不是?”

    秦渡:“是挺好玩的。你再让我折磨一会儿,我兴许就不揍你了,也不堵你小巷子了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:“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心想你是变态吧!

    然而许星洲下面还有事情要做——不仅有,而且还要赶时间。目前她首要任务就是摆脱面前这个烂人学长——于是下一秒,许星洲敏捷地一撩裙子,单手撑桌,翻桌一跃!

    秦渡:“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像只泼猴一样跳下桌子,拍了拍桌面上的鞋印,抬头看了看监控,双手合十道:“老师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我比你忙多了,”许星洲说:“我后面还有事儿呢!”

    秦渡眯起眼睛,许星洲将包往肩上一拽,喊道:“约架就等下辈子吧——!”

    然后她一提自己的裙摆,转头跑了。

    秦渡:“……你等下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高声喊道:“我是傻逼吗我等你?!做你晴天白日大美梦去吧!让我们下辈子再见!”

    秦渡提高了声音:“我说……”

    吱嘎一声,许星洲滑楼梯扶手,跑了。

    于是偌大的一百二十座教室里只剩秦渡一个人,和他手里那个贴满星星月亮贴纸的kindle。

    秦渡漫不经心地说完那句话:“……你掉了你的kindle。”

    窗外的鸟啾啾地叫了两声,人间无人应答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窗外大雁穿过云层,花和蜜蜂以阳光为掩护,嗡嗡地讨论着如何推翻人类占山为王。

    ——毕竟这是植物和小昆虫最好侵略人类的时候了,每个人都放松成一只睡鼠,在风和日丽的季节里准备着一场春天的重逢。

    秦渡晃了晃那个贴得不认爹娘的小平板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-

    秦渡那天晚上没住在宿舍。

    狡兔有三窟,秦渡有五个。一是他就是上海本地人,二是他们院分的破宿舍实在是太破了——大概是因为院里领导都是老实人,抢不过其他院的人精:毕竟秦渡第一次见他们院院长时,五十多岁的老年人发型极为奇诡,根根朝上,而且忘了梳头——看上去像是倒立着睡了一晚上。

    总之,秦渡在学校三站路外的院里有套改造的复式,他妈买了上下两套房,把它打通了,秦渡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儿。

    外头夜色深重,城市里灯光犹如打碎的银河,秦渡懒洋洋地把演算的笔和纸推了,拧开了夜灯。

    夜灯光芒温柔地亮起。秦渡的卷发遮了下视线,他把头发随意地往后一捋,两脚夹住个靠垫,往后倒在了软凳上。

    而后秦渡摸过长桌上的手机,看了看,没有消息。

    ……这姓许的是傻吗,秦渡想。现在都没发现自己少了个东西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他又有点怀疑许星洲是不想再见到他,宁可豁出去这个小kindle不要了都不打算再见他一面了。

    而这结果显然不存在,秦渡还没找够碴,逃是逃不掉的。

    小夜灯灯光柔和地映亮了这个广阔的客厅,在藤萝叶上停留片刻,滚落了下去。秦渡打了个哈欠,拿起小设备,打开了屏幕。

    屏幕上仍是那本书,秦渡往后翻了翻,里面的字一团一团的不知所云,是一段絮絮叨叨胡言乱语的,文青骗稿费凑字数的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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