洗胡沙(九十五)-《雄兔眼迷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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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孟行哑口,他总不能真的说是各处已在洒扫洗尘等着拓跋铣临幸。拓跋铣笑与薛凌道:“你去不去?”

    薛凌道:“我这会去,讨不着东西的,你送人回去。”她与孟行笑道:“你备妥些,明日我去取。说好了,一个都别少。”

    说罢扬了扬手,跟进来的胡人上前抽刀,将另一中护君腰身扎了个透穿,随后拔刀按压止血一气呵成,转手将两人扛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孟行低嚎数声想对薛凌动手,众目睽睽岂能让他得逞,三五下挣扎,一起打包丢到了马上去。

    他既知薛凌心思,拓跋铣也不用多言。何况薛凌说的对,平城有什么资格求和,献降的话,勉为其难可以接受。

    一炷香功夫,千骑再至平城。三个人被随手丢到门口,两个中护军颠簸中失血过多,已是神志不清,一条命没了半条。

    孟行背抵着墙,喘气道:“承蒙拓跋王好意,现我等已归故里,拓跋铣还不回还,是何用意。”

    拓跋铣笑道:“大业未成,岂能功半而退,本王不亲自将你们交到城主手里,如何能安心离去。”

    说罢对着身边人微努了下头,那人几对着城墙上高喊:“本王亲送贵地使君回程,请城主开道,人命关天,迟疑不得。”

    鲁文安已得了消息,与袁歧共站城头,气的暴跳如雷。只说大梁百载,交战数十回,从未闻胡人伤了传话的人,今时如何这般。

    然千骑虎视眈眈,如何能开,不开,就要眼睁睁看着楼下三人血尽而亡。

    他二人不知孟行未上,只远远看着孟行身上带血,还以为三人被捅了几刀。袁歧与孟行亲如兄弟,近乎下跪求鲁文安开门。

    他以前也是义气当头,第一回心冷如铁,这门,无论如何开不得。两房对峙,直至落日燃尽。

    孟行靠坐在墙上,面如死灰,心如烂泥。拓跋铣招摇退去,鲁文安仍不肯开城门,拗不过袁歧从密道出城,绕过来要替孟行收个尸,才发现孟行没死。

    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一刀杀了那俩中护军,未必这么难熬,难熬的是人在怀里不得救,脚在门口不得入。血从红到黑,从稀到稠,从温到凉。

    从有到无,一点点一滴滴凝固在他手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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